【持續一嚐】從可可危機窺探出全球生產鏈的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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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ritten by Yvonne Sze. KV designed by Joyce Lee.

編者的話

朱古力香甜可口，讓人忍不住一口接一口。不知道大家喜愛的口味，是否跟筆者一樣隨著年紀改變？筆者小時候喜歡牛奶朱古力，香香甜甜，長大後喜歡黑朱古力，越嚼越香濃。可是，你知道朱古力的原材料——可可，也隨著時間發展產生變化，甚至正面臨危機嗎？目前可可供應鏈出現顯著短缺，令原材料價格一直漲至新高，交易價格高達每噸1萬美元，比去年上漲了400%！今集帶大家透過「可可危機」作為切入點來討論生產鏈問題，思考如何在個人和企業層面作出相應決定，甚至推動變革。

在了解可可面臨什麼危機之前，簡單認識一下可可成為朱古力的過程吧。相信大家曾看過一位可可農初嚐朱古力後大感意外的片段。沒錯，可可變成朱古力之前是酸而苦澀，必須經歷4個手工步驟才變得香甜：

1. 耕種收成：樹木需要 3-5 年的時間才能生長成為可可豆莢，絕對是辛勤勞動的結晶，而每棵樹會結出約 30 個豆莢，一棵樹每年的收穫能生產約 1 磅的朱古力。
2. 發酵：可可豆本身帶強烈酸味，所以必須透過發酵來去酸。挖出果肉和可可豆後，放到用木製發酵箱進行3天厭氧發酵，再和置於空氣中發酵3天，發酵溫度會達47度C。
3. 乾燥：在木箱或地上進行乾燥，將可可從60%的含水率降到7%。
4. 加工：將可可磨成粉，分離出可可脂，加上砂糖後冷卻形成塊狀，朱古力便誕生。

根據研究顯示，可可自史前時代在厄瓜多爾就已經存在，有人工耕植及食用的跡象。約5,300年後的今天，隨著世界發展，可可產業卻面臨著不同危機：

當可可遇上厄爾尼諾現象

可可的生長環境主要集中在赤道附近的熱帶地區，炎熱氣候和豐富降雨成為可可的理想生長環境。科特迪瓦和加納作為世界上最大的可可豆生產國，共生產了全球三分之二的可可豆。

然而，隨著氣候變化，全球氣溫上升，降雨模式卻變得越來越不穩定，對種植可可造成極大威脅。近年厄爾尼諾現象更是讓可可種植難上加難。厄爾尼諾導致海洋表面水溫上升，影響了降雨的分布，使得美國南部和墨西哥灣地區出現更多的降水，而亞洲、澳大利亞、中部非洲和南部非洲卻遭遇了乾旱，這些變化直接讓可可產量下降。你認為這只是個別事件嗎？哥倫比亞國際熱帶農業中心在 2017 年國際可可研究研討會 (ISCR) 上發表的論文中提出了嚴厲警告，指可可種植業陷入了惡性循環：氣候變遷減少了適宜耕地的數量，這促使農民砍伐更多的森林來開闢農作物種植區，從而造成更多的氣候變遷。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除了氣候變化為可可的生產帶來挑戰外，病害亦帶來雙重打擊。兩大生產國的可可樹受到可可腫枝病毒（CSSD）的侵襲，導致可可產量下降，最終樹木死亡，農民不得不進行連根拔除以根治病毒。然而，重新種植後，新樹需要2-4年的時間才能開始結果。迦納可可委員會（COCOBOD）表示，目前迦納有25.7%的可可種植區域受影響，另有約10萬公頃的土地因樹木老化而無法生產。事實上，進入21世紀後大多數可可農就沒有種植過新樹，而且負擔不起化肥和殺蟲劑，所以隨著樹木年齡的成長，生產力降低，就更容易受到疾病和惡劣天氣的影響。雨林聯盟的發言人解釋說：「氣候變遷加上不可持續的耕作技術，導致了可可生產危機——事實上，一些地區已經完全不適合種植可可。旱季延長、降雨量減少以及新的病蟲害可能會降低產量和質量。」

充滿苦澀的童年？

在許多可可生產地，如科特迪瓦和加納，大部分的可可農的日收入僅約0.54歐元，這使得他們難以維持生計，導致童工問題尤其嚴重。很多時候，小農戶往往無法獲得合理收入，他們為維持生計，便讓孩子參與農作以增加家庭收入。在美國勞工部一項研究中，估計約有156萬名兒童在可可農場當童工，他們需要使用鐮刀把可可豆莢從樹上割下、用刀砍開豆莢、搬運比他們沉重的可可豆到遠處，當中最年輕的童工只有五歲。童工不僅需要面對危險的工作環境，還被剝奪教育權利，繼而產生跨代貧窮。隨著消費者對公平貿易和可持續產品的需求增加，這些問題變得愈來愈迫切。

真假朱古力？

瑞士科學家最近開發了一種新型朱古力，到底會否改變行業未來？傳統朱古力的製作過程中，很多可可果殼和果肉都被丟到一邊。新方法將可可果的內果皮磨成粉，並將果肉濃縮成果漿。其營養價值更高，含有20%更多纖維和30%更少的飽和脂肪。經盲測後，消費者對新型朱古力的口感評價與黑朱古力相似，顯示出其市場潛力！而且，這對可可農民來說也是好消息，因為他們不僅能夠銷售可可豆，還可利用可可果的果肉和果殼增加收入。

此外，這種新型朱古力的生產還能減少6%的土地和水資源消耗，從而降低生產對環境的影響。儘管內果皮的乾燥過程可能產生額外的溫室氣體排放，研究團隊正考慮使用太陽能等可再生能源來降低碳排放。這除了有助提升可可農民的經濟狀況外，也為可持續農業提供了新的思考方向。

隨著可可產業面臨的挑戰日益加劇，社會需要更多創新的解決方案。其實，可可產業的危機所面對的貧窮人權問題，以及氣候變化帶來的挑戰，只是全球生產鏈所面對的問題之中冰山一角的例子，到底怎樣才能對氣候環境造成正面影響、改善農民的生計，從而有助於可持續發展？也值得思考的一點是，企業政策以及消費者行為，可如何成為推動可持續生產鏈的力量。

Referenc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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