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再生能源 #RenewableEnergy #CleanEnergy #清潔能源 #能源危機 #EnergyCrisis #氣候變化 #ClimateChange #韌性社區 #SustainableCommunity
Written by Tina Tang. Edited by Yvonne Sze. KV created by Dawn Lee.
「思考是無價」｜ECHO ASIA 的十週年專題報道系列
歡迎來到 ECHO ASIA 的十週年慶典專題報道！我們深信思考是無價的，在這特別的時刻，我們決定帶大家深入了解一些與可持續發展及生活有關，而且值得反思的議題。我們團隊會透過深入調查研究、專訪業界代表、及實地觀察，為大家剖析10個社會背後常被忽略的事實。再次感謝大家支持，如有不足，敬請指導！
上集 EA-ISSUE 06 團隊很高興邀請到深圳的城市設計師及2024年大灣區城市設計大獎獲獎單位「深圳翰博設計」HOPE DESIGN 總工程師甘海濤先生進行專訪，了解大灣區的可持續設計進程。
今集，我們重回宏觀角度，了解全球能源、環境及原生社區關係，探討及反思可再生能源如何減緩氣候和能源危機與機遇。
編者的話：AI能源消耗成熱話
全球能源危機持續發酵，即能源供應短缺，石油或電力等自然資源價格上升，最終亦導致經濟衰退。事實上，用到能源的領域十分廣泛。
人工智能的急速發展使運算相關的硬件設備需求量急升，耗電、耗水量亦大幅消耗。大型語言運算模型倚仗大量水資源讓機房降溫，無論從訓練人工智能的語言模型或演算階段都具高度能源需求。Chat GPT- 4的訓練過程能為1,000座美國房屋供電5年；Microsoft 2024可持續報告中指，2021至22年間，其人工智能模型的用水量增長約34%，相當於2500個奧運規格的泳池，減碳不成反增其害。
談及化石燃料，人們或許想起可再生能源的出現。那麼，能源危機是否靠發展可再生能源就能解決？「使用可再生能源就能塑造低污染的安全環境」是綠色幻想或是吹彈可破的泡沫？背後又有什麼社會問題？本文並非重點討論能源危機的原由，惟引出可再生能源與不可再生能源的討論。閱讀下文繼續一起探討。
（圖片來源：Digital Information World)。
可再生能源如何減緩氣候和能源危機？
人類活動所產生的能源消耗，超過80%為使用化石燃料。在香港，燃氣則佔整體電耗52%、煤佔16%。2022年，《World Energy Outlook 2022》提出全球電價隨天然氣、石油、煤炭價格上漲，刺激全球性的可再生能源發展。
可再生能源生產自天然資源，也因其不會耗盡被視為穩定的能源供應來源。太陽能、風力及水力發電被視為替代化石燃料的「清潔能源」，非直接產生溫室氣體排放，只在建造、安裝及維護過程中產生非直接的碳排放，而使用其能源系統不會產生空氣污染排放。而使用地熱能、生物燃料的碳排放遠低於不可再生能源。
全球對可再生能源的推崇：只是基於保護環境？「碳泡沫」的經濟敘事
除了減緩氣候和能源危機，從經濟角度出發，發展可再生能源也有其用處。
「碳泡沫」（Carbon bubble）的假設概念於2011年誕生，指預測化石燃料的投資價值在未來會降低，化石燃料風險溢價而造成經濟泡沫。而化石燃料價值之所以會被假設降低是因為按照目前情況，環境保護、延緩氣候變遷等觀念普及，為了控制氣候及能源危機，氣候政策會約束及規範化石燃料生產和使用，導致瞬速大量撤資，金融業轉投低碳產業、推動綠色能源，化石燃料的儲量將降價，加快「碳泡沫」。尤其面臨化石燃料的供應逐漸不穩、新能源技術提高，依賴能源出口的國家可能面臨能源轉型壓力。
可再生能源被宣傳為一種幾乎沒有污染和環境破壞的能源，其代價或成本很低，只需很低的成本建造系統和工廠就能源源不斷供能、可再生能源的價格也因而穩定。基於以上因素，歐盟、美國、中國、巴西、加拿大、土耳其等多國為減少對化石燃料的依賴及穩定經濟發展發展可再生能源。
然而，可再生能源依賴天然環境，水力發電已因水能豐富的國家頻繁出現間歇性乾旱而逐漸減少電力生產佔比。同時，可再生能源在建造過程中亦破壞野生動物棲息地、擾亂動物遷徙規律、環境退化。經濟成本上，由於可再生能源受環境變動，需具備儲能裝置才能發揮其效，但目前儲能裝置的成本仍十分高昂。
不過，這些「小毛病」都能被解決，環境保護組織提出只要選址、建造能源選材得當，便能最大化減低污染和環境傷害。全面轉用可再生能源已是減緩危機的最優解。
（圖片來源： American Public Power Association on Unsplash)。
社區視角：穩定的可再生能源其實不可持續？
可再生能源在理論上似乎成為減排最優選，但實際上發展可再生能源沒有被全面、系統性地推行，反倒引發的環境不公義，環境成本亦更大。國家在應對氣候危機方面的政策在缺乏有效執行和社區參與下，使可再生能源變得不可持續⋯⋯可
一，社區首先需要的是穩定供能系統，然後才是能源潔淨。二，草率發展可再生能源亦屬資源掠奪，大規模建設傷害荒野、保護區和關鍵生物多樣性地區。
以能源大國巴西為例，都市開發先進排水系統、水庫，解決災害問題；91.5%發電均來自低碳能源，包括可再生能源及生物燃料。但是，邊緣地區，尤其巴西南部、原始森林地帶根本無力應對氣候變化，可再生能源反而無助他們的社區繼續運作。
（圖片來源：The New York Times）。
巴西南部擁有大量原始森林和植被將土壤固定防止侵蝕和山體滑坡（尤其亞馬遜森林），但無論基於經濟活動（大豆、咖啡豆、稻田種植）或開發生物燃料（種植甘蔗）都促使原始森林和植被喪失，周邊土地退化、破壞原住民自給自足的生活環境及社區防禦力，增加洪水強度。
2023年，當地已經歷三場氣候災難；2024年更迎來83年來最嚴重的洪災事件。巴西的可再生能源發展並未惠及所有社區，富裕地區獲得更多資源和投資，而貧困地區則面臨能源短缺和基礎設施不足的困境，居民不能獲得基本食糧、乾淨水、交通及能源——這也是環境不公義（environmental injustice）。
國際間正促進可再生能源的能源轉型期。但能源需求持續上升，可再生能源受氣候變化影響尚未能持續為不同社區帶來穩定的能源供應，又免不了依賴化石燃料，巴西政府進退兩難。
巴西坐擁中美洲、南美洲的第二大原油儲量，是石油大國。洪災過後，巴西政府擴大柴油產量及使用量，再次陷入政治討論。此前，巴西曾主辦《聯合國氣候變化框架公約》，但其不參與石油減產。雖可再生能源的推廣是否被用作政治工具獲取選票、國際談判中的籌碼或提升國際形象，仍有待深入討論。但不能否認的是，從政策及管治層面，巴西政府發展何種能源皆未考慮社區可持續發展。
歸根究底，從巴西的故事可見，發展可再生能源不能僅服務於政治及經濟利益。當氣候變化重度影響地區，建立韌性社區、改善自然生態及經濟模式轉型同樣重要。誠然，政策法規的全面、技術發展潛力皆有助實現可再生能源的可持續想像。
（圖片來源：ICOR | Community Resilience Frameworks）。
是誰塑造綠色幻想，又是誰使幻想破滅？
可再生能源的特性總是被簡化成低碳排放、源源不斷的「可造之材」，但誰都忽略了可再生能源的建造同樣淹沒某些聲音。化石燃料提取自油田，而油田本身不是居住區域。與化石燃料不同，可再生能源的建造地往往不只有野生動物，更有原住民部落。在社區參與的缺失下，建造這些可再生能源正剝削他人的生存空間。
貝盧蒙特大壩威脅著在熱帶雨林生活的巴西土著部落，朱魯納人（Juruna，或稱 Yudjá ）。他們遊行、劫持、焚燒汽車⋯⋯拼盡全力阻止水力發電廠在生物多樣性極高的領土邊緣興建水壩。可惜，家園最終依舊被淹沒。水力發電廠的說辭是這些部落為保護環境付出了代價，而他們為了土著領土不被洪水淹沒已經使用了最低水流量，無法最大化水壩的發電量。
邊緣社群缺乏話語權，因開發大型可再生能源項目而承擔環境成本，如水資源污染和生物多樣性喪失，當地社區需求亦被忽略。在巴西，逾120個原住民族群、240個貧民窟、40個由奴隸後代組成的逃奴堡、5個土著村落都不曾放棄要求政府停止對原住民環境暴力侵害。
巴西的例子反映了環境不公義，當地居民在可再生能源項目的決策過程消聲匿跡，外部利益集團主導資源配置。最終，為了保護家園的可再生能源正在摧毀別人的家園。
因此，能源轉型，不能只是能源轉型。
結語：二源分化？從能源發展中我們看到了什麼？
延續經濟學的敘事方式，過份依賴石油會導致「資源詛咒」（Resource Curse），即過度依賴單一不可再生能源使國家陷入單一經濟結構及產業轉型困境。 但是，從巴西的案例可見，反過來依賴可再生能源，一昧發展可再生能源亦無助社區發展。要形成正向的能源消費景象，現階段不能純粹可再生能源和化石燃料二選一。實現多元能源發展系統或許更有利國家保持競爭力和天然資源。
能源的議題討論空間甚大，地區性觀察能源需求及可再生能源的侷限、比較國家間的政策框架、宏觀能源危機等，斷不能將發展可再生能源簡化為保護環境的萬金油，更要警惕政治宣傳的「漂綠」行爲。
值得思索的是，我們如何因地制宜創造可持續的社區和經濟未來，並支持注重社區參與、環境正義的可持續能源模式及政策。
Referenc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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